要说淞沪会战期间最惨烈的战斗,非罗店争夺战莫属。这场长达半个月的战役中,中日双方动员了近10万名各自精锐的部队,在这仅有2平方公里的小镇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。随着战斗的推进,罗店的街道和房屋被无数士兵的尸体堆满,寸步难行,平均每天就有1300多名战士献出了生命。最终,连日军也为这场惨烈的消耗战感到心惊,选择寻找其他突破口。这场罗店战役的惨烈,既有历史的记录,也有幸存者的感慨。当年一名参与者,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“多目一郎”在自己的日记中描述了这场悲惨的战役,打开他的日记,让我们更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无情与残酷。
在昭和12年,日本帝国军队对上海这座重要城市发起了猛烈的攻势,旨在与华北的部队共同打通南北,调动兵力的声音此起彼伏。8月22日,我们作为第二批登陆部队向上海挺进,同时还有陆军第11师团等部队共同作战。登陆前,指挥官下达了荣誉作战的命令,要求我们抢先在陆军之前占领罗店。在几天前,这里曾遭到中国军队的突袭,虽然陆军迅速进行了反击,却并未能彻底击退敌人。
展开剩余80%8月23日,我们成功在上海登陆,帝国的空军开始对这座城市展开大规模轰炸,浓烟滚滚,战火不断蔓延,似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正如洪水般向我们袭来。接到命令,我们将在次日中午接替第三中队,协同陆军向罗店发起进攻。随着战事的逼近,受伤的战友不断被撤离,后方的医院饱和到了极点。看到这样的惨状,久经战阵的高岛前辈也不禁忧心忡忡。
次日清晨,我同高岛前辈在庙宇前默默抽了一根烟,高岛将他求来的平安符赠与我,叮嘱我戴上可以护身。白日里,航空兵和军舰的支援如同天降甘霖,在他们的炮火覆盖下,敌军潜伏得更加谨慎。大尉一声令下,我们开始了对罗店的侧翼突袭,而陆军则负责正面攻击。我迅速充填弹药,紧跟高岛前辈的步伐,却被中国军队的猛烈枪火逼退,子弹在空中穿梭,几名战友顷刻间倒下。高岛的枪法极准,他能很快找到敌方的目标,成功击倒了两名敌军士兵。
在坦克掩护下,我们立即架设迫击炮向敌方阵地展开猛烈轰击。战斗间隙,我瞥见几名中国士兵腰间绑满炸药,试图摧毁我们的坦克。我急忙提醒高岛前辈,其他战友也迅速响应,集中火力开枪。但敌军毫不畏惧,奋勇前冲,最终一辆我们的战车在他们的疯狂冲击下被击毁,然而代价是敌全军覆没。
到了25日,我们再次对中国军队的阵地发动猛烈攻击,这一次我们释放了圣战瓦斯,成功打通了一处缺口。不幸的是,陆军也在这场未曾想象的战争中死伤过重,到手的阵地真的来之不易。中国军队借尸藏身于战斗尸骸与阴沟中,等我们进入他们的阵地后突然发难,与我们展开殊死搏斗。村上君猝不及防,被敌人当场砍死,高岛前辈勇猛护我,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了敌人的刀锋,我趁此机会将刺刀插入敌军腹部。那一幕至今仍令我难以忘怀。
我们突击的200多名士兵中,80多人在这场混战中倒下,所幸后来增援部队压制了敌人,我们终于占领了这片阵地。随着夜幕降临,战壕里堆满了尚未处理的尸体,既有中国军队的尸体,也有我们的战友,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,场景让人心痛,我的食欲被彻底扼杀,只能选择深吸一根香烟,试图麻痹自己。
然而,夜晚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。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,原来是中国军队趁夜袭来。我们的几个哨兵突遭狙击手的攻击,紧接着大批敌方士兵涌现出来。山本君迅速发射照明弹,我们也卷入了战斗之中,积极架设机枪反击。夜里难以清晰识别敌人,机枪手只能根据目标的移动进行射击,许多敌人应声而倒。但敌众我寡,敌军频繁实施死亡冲锋,待我们反应过来时,中国士兵已距离我们不足数步。
面对敌人的冲击,中国士兵手握枪托和刀刃,向我们发起猛烈攻击。高岛前辈刚探出头,就被敌人的刺刀划破了脖子。我目睹了他的惨死,心中愤怒万分,忍不住反击敌人,但敌军士气旺盛,我们不得不一边还击,一边急忙撤离罗店阵地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,我们陷入了战斗中的休整,而我却一直沉浸在高岛前辈离世的阴影中。曾几何时,我因是新兵而受到老兵的欺负,正是高岛前辈相助,才使我能够在这个残酷的环境中生存。如今看着他的牺牲,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场战争中活多久,是否还能返回日本,见到父母的面容。这不仅是我个人的忧虑,其他战友们脸上也难掩对死亡的恐惧。
8月28日,我们再次奔赴战场,经过几天的调整,陆军继续负责进攻,消息传来第11师团也阵亡了多位高级指挥官。午餐后,我们再次怀着报效天皇的决心向敌军发起冲锋,子弹在街巷里来回穿梭,战友一个个陆续倒下,中国士兵也被炸得体无完肤。在这小小的罗店,寸草难生,四处狼藉一片。
就在这场战斗中,我被一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中国士兵刺中了小腿,疼痛如潮水般袭来,我在地上痛苦翻滚。因医院人满为患,我直至傍晚才得到了救治,但因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,我的伤愈后成为了终身残疾。
因受伤,我暂时被安置在野战医院里疗养。医院里人满为患,战友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,很多重伤员无力挽救被抬出医院,但即便如此,医院也没有多余的床位。这里每天都涌入数百名伤员,类似的医院在附近的每个角落都在应急处理中。
经过一周的疗养,我的伤势被评定为较轻,得以重返战场,而围绕罗店的战斗已经持续了近半个月。我们的军队伤亡惨重,数千名士兵蒙冤,不计其数的生命在这场战斗中化为乌有,最终我们仅向前推进了约3公里。陆军的阵地被迫迁移,白天我们发起进攻,夜里则频频遭到敌军偷袭,战斗变成了逐屋逐街的争夺。白天阵地还在我们掌控之中,但到晚上却总是落入敌手,阵地的易手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压力。
我们不能后退半步,中国军队也妄图和阵地同归于尽。我们清楚想要越过这道障碍,必然要付出无数的生命,踏过无数同伴的尸骨。因此,死尸在我们身边堆积,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在一瞬间化作累累白骨,凄惨至极。
这就是罗店争夺战的真相,士兵的存活时间仅一个小时,基层军官的生存时间也不过一天,死亡在这里几乎成为常态。中日双方的军队每天在罗店这片战场上反复交战,导致的惨状使得国军的中将黄维、宋希濂、孙元良提起罗店时也难掩悲痛。部队伤亡惨重,许多连队在尚未坚持一个小时的情况下就彻底覆灭,打到最后,连以往从容的日军,也感到难以为继。时任指挥官松井石根被迫开始寻找新的突破口,尽管罗店仍被日军控制,但付出的却是上万人的生命代价。如果说斯大林格勒是巨大的绞肉机,那么罗店便是一个真实的血肉磨坊,成为日军在战后不愿回首、也不愿再想起的人间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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